*现实向小甜饼
*润智only
他们差点就要成为恋人。
如果那次错开目光的时间再晚一点,如果那个无意拨出去的电话没有被挂断,如果即将说出口的话没有被响起的敲门声打断,如果、他们能在无数次的对视中——哪怕一次也好——再往前走一步。
可惜这些如果都没有发生。
他们依然相安无事,仿佛跋涉在看不到尽头的桥上,到不了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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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被突然捏了一下的时候,大野智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然后嗷了一嗓子,招来了一旁主播先生关心的眼神。
大野一边摆手一边小声表示没事,却在樱井将脑袋转回去之后又被掐了。
“Nino怎么了啦……”
“没事,就单纯看你表情不爽。”
被欺负的人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你就不能光明正大的高兴么?”二宫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那暗搓搓自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看着都觉得羞耻,又不是来看孩子表演的家长,一边自豪一边还不能让旁边其他家长觉得你不谦虚。”
“我有么,”大野揉了揉自己的脸,“可是润君真的很帅嘛。”
二宫哼了一声,同样为弟弟自豪却一点也不想赞同旁边这家伙的话:“你摆个光明正大的豆芽脸会死?”
大野想反驳说我很光明正大地在自豪啊,却自觉说不过二宫,只能摆出认错的表情,终于让这个小恶魔满意地将注意力放回舞台上的松本身上。
果然,润君真的好帅啊。
他眯着眼睛,fufufu地笑了。
“Leader今天表现不错哦,情绪很高涨嘛。”
啊,被夸了。
大野举起双手比着“耶”的手势,用小孩子得到糖果的语气对着坐在身旁的二宫炫耀:“松本监督夸我啦——”
樱井在一旁哈哈大笑,二宫伸手敲了他一下,相叶配合地说着“是啊被夸了呢真好啊”之类的话。
他转头去看松本,又移开了视线。
怎么说呢,最近变得越来越无法和这个人对视了。
就像历经多年终于装满水的容器,表面张力已经到了极限,只需要再多一滴,里面的液体就要盈满溢出。
大野垂下眼帘。
和二宫一起走出乐屋的时候其他三个人还没离开,两个回家部部员互相道着晚安准备各回各家,却被匆匆赶来的松本叫住了。
“Leader,关于下一场的演出、有点事情要找你确认,能来一下么?”
“好啊。”
在二宫不知为何变得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大野点点头跟着往回走,不一会儿还收到了来自二宫的短信。
『加油啊大叔。』
意味不明,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大野撇撇嘴。
反正……还会像以前一样的,不是么?
结果就忙到了深夜。
“抱歉啊大野桑,没想到会弄到这么晚。”
大野紧了紧围巾,笑得绵软:“本来也算是我的工作啦,而且润君经常会忙到这么晚吧,真辛苦呢,一直以来真的多亏你啦。”
松本似乎是有点害羞,他挠了挠后脑勺,提议请大野喝一杯。
年长者唔了一声,似乎想拒绝。
松本伸手搭到对方的肩膀上,脑袋凑过去撒娇:“去嘛。”
那自然是没有再不答应的道理。
被带到居酒屋的时候一路上都显的很困的大野却突然兴奋了起来,喔喔喔的感叹个不停:“这就是、那个那个、传说中的,会碰到艺人的地方嘛!呜哇松本桑终于愿意带我来啦~”
松本笑着伸手就要拍他的脑袋,被一侧头躲了过去,却撞到了座位旁的柱子。
“好歹也三十五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松本把人扯来自己身边给他揉脑袋,姿势像是把人圈到了怀里。
本来还在喊着疼的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松本的动作也渐渐变慢。
大野闭上眼睛,隔间外面有些喧闹,但他偏偏能听见松本的心跳响在耳边——还有自己的。连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似乎能感受到四周空气粘稠地滑过皮肤的触感。
然而突然被推开的隔间的门像是投入水中的巨大石块,一下便在这空间中砸开了一道口子,水波漾开的同时有什么东西溢了出去。
来人是松本的朋友,可松本却愣在了那里,倒是大野伸出脑袋跟人问好。
一点也不意外,大野笑眯眯地和人说着话,一边这么想。
一点也不意外,事情本就该这么发展,他和他永远到不了对岸。
******
“大家早。”
“智君早——诶?!眼睛怎么了?”樱井睁大眼睛看着走进乐屋的大野,发现对方眼睛肿得很厉害。
“没睡好。”大野老实地说,一边拿出了刚刚经纪人塞给自己的冰敷眼罩准备戴上。
四周看了看二宫还没来,又意外地想找个人靠着,于是就窝到了正在看报纸的樱井的旁边,对方还好心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了可以躺下的位置。
心满意足地戴上眼罩靠着团员躺下,暖烘烘的体温和熟悉的香水味让大野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昨晚罕见地做了一晚上梦,内容记不清,却实在是影响睡眠质量,只能期待眼罩能尽快起作用,一会儿还得上镜。
入睡很快,梦境却在延续。纷乱的色彩中大野感觉自己正被多方拉扯,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只是“正在梦中”这件事无比的清晰。
得赶紧醒来。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有温柔的声音呼唤自己。
“……智?怎么样、能醒么?”
大野扯下眼罩,看见松本轮廓清晰的脸。
慢吞吞坐起身晃了晃脑袋,乐屋里只剩他们两个。大野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确认了一下眼睛的状况再看了看时间,然后透过镜子看到松本也走到了自己身后。
“消肿了呢。”
“啊。”
大野揉了揉鼻子,没再说什么、也忽略了松本想要说什么的表情转身往门口走去,正好撞上了从化妆室回来的樱井。
“翔酱怎么不叫醒我啦……”黏黏糊糊跟樱井这么抱怨道。
樱井看了一眼大野身后脸色不善的松本,只能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溜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报纸摆出神色肃然的样子,搞得大野不好再打扰他。
“啊、leader和松润还在这呢,staff桑在催了哦。”相叶接着冒出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元气,似乎没注意到乐屋中不太寻常的气氛。
大野fufu笑着上去和人打招呼再扯了几句只有天然才懂的话题,然后丢下松本径自出了门。
樱井缩了缩脑袋,小幅度地朝相叶挥了挥手,奈何对方并没有看懂樱井好心的提醒迎向了松润,却被对方明显有些阴沉的脸色吓到了。
松本叹了口气,安抚了相叶,也走出了乐屋。
“松润怎么心情不好的样子?”惊魂未定的大兔子凑到樱井身边。
“不知道,”主播先生摇了摇头,“我只觉得要出事。”
相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决定一会儿再问问自家竹马。
在松本的认知中,大野是个从来不会生气的人。即使有时候真的是不太愿意做的事情,只要被拜托了、团员中又没有其他人愿意去的话,大野一般都是会好脾气地答应下来的,事后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不满。
所以他不明白那天的录制中大野为什么就死活不肯和自己搭档去玩嘉宾推荐的游戏。
这人扯着半真半假的理由、极富综艺效果的耍赖撒娇,倒是让大家开开心心换了人选,只是松本却清楚——他是真的不想做。
可是、理由呢?
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游戏,要说麻烦、在见多了的五人看来也不算多麻烦,松本只能猜测,大野不是不想玩这个游戏,而是不想和他一起。
结合后面几天大野对他持续的保持距离来看,他只能承认自己不幸的猜中了。
所以又绕回到“理由”两个字上。
很早的时候松本就发现,大野真的很少拒绝自己,不管什么事情。
当然,一方面他不愿意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提,但另一方面,这个团内最年长的人对待末子总是有着旁人没有的宠溺,所以这些年里间或成员想要坑队长去做一些本人并不愿意做的事情的时候,松本出马的情况特别多。
就是那种,虽然别人说他也会去,但松本出面请求的话总能事半功倍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身为末子的特权。
可后来某次朋友的酒会上碰见大野的几个旧友,对方一句“那家伙当年也是被当做末子宠得没了边儿的”却深刻地印在了松本的脑海中。
他这才想起来,大野也的确算是爱撒娇的性格。
“可他就是宠我,怎么着吧。”
当年的松本在心里这么想着,隐隐约约还有些欣喜和骄傲。
后来年纪渐长,几个成员越发立派,那人也就越活越回去,心安理得地开着小差把摊子丢给弟弟们,被吐槽像小孩子也不在意,继续心安理得地被照顾,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可一旦有什么事情,回过头却发现他总在身后、沉默却坚定,让人不禁就安下心来。
这样的人,一旦喜欢上了,要怎么才能停下来。
他信任地看向你的眼神、做错事情后撒娇的语气、安慰你一切都有他在的表情,只要见过一次,就觉得再没人能比得上了。
喜欢上这样的人,被这样的人喜欢过,还能为谁再坠入爱河呢?
是的,松本清楚地知道他和大野是两情相悦。
然而两人间似乎总差了那么一点火候、缺了那么一个时机,导致拖拖拉拉到现在,是否终于让那人感觉到了疲惫?
所以才躲着他么。
松本皱了眉头,握紧手机,却还是没拨出去。
看吧,就是这样,总是这样。
******
听说松本生病的时候,大野正在努力地剥一个橘子。
等到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额头,闻到了橘子特有的清香,让他清醒了过来。
也不算是心血来潮,大野坐在车上想,不过还是得给自己的突然造访想个理由,却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正在躲着这个人这件事。
所以看到来开门的松本那副惊讶大过惊喜的表情时,大野暗道一声失策,忍住转头就跑的冲动硬着头皮进了门。
“所以……你是来探病的?”
大野点了点头,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也是,什么慰问品都没带,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探病。
松本忍着笑给人倒了一杯水,带着鼻音的小奶音攻击力直线上升,大野都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就下意识地点头说好。
美色误人啊。
“真的?”
“……什么真的?”
“智刚刚可是答应我了啊,今天一天都陪着我。”
这个人似乎对直呼自己的名字有特别的执念,经常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会这么叫。大野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继续乖乖点头说好。
谁能拒绝这样的病人的要求呢。
等他病好了再继续躲他吧。大野这么对自己说。
“那我饿了。”那边松本已经开始提要求。
大野眨了眨眼睛,去房间找了床被子把人给裹上,然后进了厨房。
说起来,照顾松本这件事还挺新鲜的,一般都是被照顾的份,很少碰见这种机会,要珍惜。
心情不错地哼着小调煮粥的人并没有发现身后靠着厨房门盯着自己的人那复杂的眼神。
喝过粥吃过药便开始昏昏欲睡。
“你不会趁我睡着跑了吧。”被摁进被子里的松本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大野。
“不会不会。”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年上者欲哭无泪,只能先把人哄好了再说。
要说一个人平时太会照顾人的坏处,约莫就是等他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反差会特别大,大野觉得今天一天看到了不一样的松本,特别心满意足。
病号终于撑不住睡过去,某人趴在床边,正大光明地盯着对方好看的睡脸开小差。
当初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呢。大野不禁开始思考。
照顾你的时候温柔的语调也好,认真工作的干练姿态也好,偶尔的撒娇和无理取闹也好,不知何时开始变得移不开的视线也显得理所当然。
被这样优秀的人喜欢过,总感觉再也不会有人能这样喜欢自己了,自己也再不会这样喜欢一个人了。
可是大家都到了这个年纪,喜欢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么。
又不是把爱情当做全部的高中生了。
大野轻微地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走去了客厅。
闻到鱼汤的味道醒来时,松本一瞬间有点恍惚,转而又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真的没走,真是太好了。
精神也好多了,看来是药发挥了作用,床头还体贴的放着一杯水,松本端起来喝了,内心竟然有种“孩子长大了会照顾人了”的欣慰感。
呸呸呸,谁要当他家长。再说年纪比较小的是自己。
走出房间看到大野抱成一团坐在沙发上、披着自己家的毯子看电视,厨房里隐约传来汤煮开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场景怎么这么美好。
松本走过去靠着大野坐下,再搂着对方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边带。
“好些了?”
“好多了。”
大野揉了揉眼睛,挣脱开松本的手臂起身往厨房走:“我看看汤。”
松本也不恼,只笑着跟了上去。
“手艺不错嘛。”
“如果是鱼的话、我可不输给润君哦。”一被夸就有点得意起来,大野关了火,哼哼唧唧把人往外推,“看你出了一身汗,冲个澡再吃饭。”
松本低头看着这人的发旋,忍住了抱住对方的冲动,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大野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比起中午寡淡的粥和小菜,晚上要稍微丰盛一点。
“看起来很好吃。”
大野抬头看了一眼只披了一件浴袍的松本,别过了脸:“衣服穿好,再病了我可不管你。”
而后意识到自己这明显嗔怪的语气,还红了耳朵。
松本也不戳穿他,只像往常一样蹭过去把人搂住:“诶——真的么?”
隔着衣物接触到刚洗完澡还冒着热气的皮肤,大野心想这么多年该见的都见过了,在心里唾弃了害羞的自己几句,大大方方回过头顺手也搭上对方的腰,正要开口顶嘴。
却被突然印上双唇的温度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松本并没有深入,只是撒娇般地、小心翼翼地、缓慢地磨蹭,等到大野忍不住先松开了唇才向更深的地方探索。
门铃却响了。
又是这样!
大野恼怒地推开松本,赌气般地大跨步往玄关走去,却没几步就被松本扯了回来。
“管他是谁。”
屋主说着把人重新圈回怀里继续刚才的吻,舌头扫过对方的上颚引来怀里人的轻颤,再耐不住地伸出舌头与之纠缠。
等到大野有些透不过气,松本才终于放开。
门铃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松本看着臂弯中完全红了脸的人,终于说了句“喜欢”。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对岸。
END